主持人:但是可能家长们会想,我把孩子们送进北大,总比送进南科大要保险吧?
白岩松:你不觉得送进北大也是一种赌博吗?在目前我们的教育的体制之下,我们在期待我们的高校都能够慢慢地达到我们所期待的状态,但是没有,不管是从外在的排名,还是我们内心的评价,都如此。其实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南科大如果想走它特有的道路的话,它等到拥有博士后的时候,几十天的代价已经付出去了,他曾经追求的目标是香港科技大学。香港科技大学是1991年开办的,现在亚洲前5,世界前50,在北大、清华的前面。所以如果要是走传统的道路,南科大不要想成为香港科技大学,恐怕不复制过去深圳大学所走过的道路就不错了。深圳大学在80年代中期也是带着巨大的梦想去创办的,但是由于它迅速地进入到的传统的机制之内,在特区里头都很难特下来,我不是想说深圳大学现在不好了,也非常不错,但是离当初巨大的梦想恐怕还差得很远。
主持人:朱校长为什么选择了背水一战,我们先听一听下午对他进行的一个电话采访。
朱清时:我们正式设立,就是筹建期是三年,要正式设立在招生,那么我们就得等,这几年我们就不能招生,一直等。那么就第一是,这个改革是不能等的,现在我们要脱离改革,等三年之后就没有劲了,就消失了。第二就是,深圳人民也是不愿意等的,深圳盼望这个学校已经盼望了很久了,要一步到位,建成一所研究型大学。第三就是,我们意识到了,这个改革的东西,改革,任何改革都不能靠等,靠等批复。深圳精神就是敢闯、敢试,现在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们如果要等教育部批复,教育部必须依靠现有的规章制度才能批复你,所以不可能批复与规章制度不一样的东西,你让它批复等于让它承担责任,承担违反旧有的规章制度的责任,这个是很难的。那么现在唯有的办法就是我们走出这一步去,我们试验成功了,国家就有可能修改这些规章制度了,那么教育就会冲开一个缺口,就可以找到一条新路。所以我们就决心不等了。
主持人:朱校长虽说是背水一战,但好像心里也有底的那种感觉,是不是接到了某种默许呢?
白岩松:对,我也听出了好多信息,其实这个跟我想的也有相似的地方,你看我刚才一开始就说了一个对教育部也好,为什么呢?如果非逼着教育部迅速地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甚至是超越现行法规框架给出的肯定答复,为什么呢?它公平吗?因为它对所有的其他的学校都是那个,凭什么对你南科大就要特殊地网开一面呢?所以我想能有南科大今天这50个学生的这样的特殊招生,或者也有教育部的某种默许,就是没反对,也是改革的另外一种表现的方式,所以为什么不让南科大去淌出一条路,让我们看它的经验,哪怕是失败的教训。这是一个层面的问题。
另一个方面,我倒觉得,我们再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我们回到一个具体的学校来说,没有那么难,第一批只招50个学生,你要照片敢于尝试的家长和学生会有很多,而且这50个我觉得真是机缘难得。请问,南科大为了自己的未来会不把这50个学生去教好吗?甚至它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免学费,还给一万的补助,然后教师选比的1比8,请进的都是国外的,你要知道,请进来的国外教授年薪最过115万最高,在深圳都差点没通过。所以我觉得这么去意想的话,我们的社会具有足够大的吸纳量去吸纳一个特立独行的南科大,这就是我觉得南科大不走寻常路的另外的现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