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大学是一本吧?”李英问记者,她不知道大学要读三年还是四年,也不知道女儿读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如果实在没报上名,就再读一年,明年考有把握。”李英若有所思地说。
和李英一样,班主任也不敢高兴得太早,直到现在,对这个“印象中就没考过第二”的尖子生,班主任从没与她聊过未来的专业方向:“没有户口的情况下,高考是不可能的事情,聊这个只会雪上加霜。”
“一天不落实心就是悬着的。”老师再三提醒何欣,不要想得过于完美,外围的工作交给大人,她只管好好学习就行。
在李英上传到朋友圈的照片中,几乎看不出户口的阴影。在涿州周边的活动半径里,母女俩玩漂流、看荷花、买200元一身的迷彩服、偶尔吃一次西餐。何欣穿着一身救生衣坐在皮划艇里微笑,齐刘海梳得整整齐齐自拍。
压力大的时候,李英会带女儿去“KTV”唱歌,母女俩悄悄带水进去,唱上一个多小时,“发泄一下”。何欣唱邓紫棋的歌、李英唱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即便在去做亲子鉴定之前,乐观的母亲还在朋友圈上说:“明天要去北京玩,有一起去的吗?”
有时候,李英也会半开玩笑地问何欣:“要是实在办不下来户口,咱俩一起去寻死吧?”何欣打个哈哈过去了。李英还提过:“要不弄个假户口报考?”“那我不考了,别把咱俩都抓进去。”何欣毫不犹豫地答道。
何欣的班主任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有两次暑假快要开学的时候,何欣给老师打电话,说“不想上学了,上了也没有希望。”老师给她打气,“上着走着瞧,现在歇了就等于零。”
还有一次,何欣缺了一堂课,班主任知道她是因为户口问题心情不好。“你要是不拿我当外人,就哭一会儿吧,哭一会儿心里好受点儿。”老师劝道。何欣默默地在办公室里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哭,哭也是那样,不哭也是那样。”她抹抹眼睛,没让泪水流下来。
这位老师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河南方面的最新消息,出生证明下周就可以快递回涿州了。“孩子能踏踏实实复习了,我的一颗心也算能落地了”。
“不希望各地网媒、纸媒再继续对此事过多宣传和报道。”班主任严肃地表示。在他看来,如今这事已经有点失控了。有报道给何欣贴上“河北女学霸”的标签,有媒体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多拍些孩子上课时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