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报融媒·郑州晚报记者 张玉东 实习生 许子初
一番惊心动魄的抓捕之后,办案民警押解“黑老大”回程,其手下马仔为抢回“大哥”,竟开车在高速上尾随追逐,撞击警车,试图抢夺“带头大哥”。为保护“黑老大”不被带走,办案民警在增援战友的帮助下,用警车将“黑老大”乘坐的车辆围住,选择以血肉之躯直面犯罪团伙,最终将“小弟”一并抓捕归案……
这惊险刺激的场景,并不是大荧幕上的热血警匪大片,而是河南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有组织犯罪侦查队民警苏宇一次抓捕办案的真实场景,身为一名工作十余年的扫黑民警,苏宇已经记不清他有多少次直面这种生死较量的危险了。他只知道,身边的亲朋好友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注意安全”。
每一次办案,都是斗智斗勇的生死较量
2017年5月,平顶山市辖区内发现一暴力犯罪团伙,光天化日下持刀行凶,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群众怨声载道。
临危受命,刻不容缓。苏宇接到上级命令后,立即赶赴平顶山开展工作,但面对民警的侦查,该团伙异常狡猾,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搜集证据十分艰难。
“这个犯罪团伙主要是开设赌场暴力讨债,而且他们组织严密,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改换地方,搜集证据十分困难”,苏宇介绍,为了躲避办案民警的追查,犯罪团伙将赌场开设时间仅仅设置在中午的一点到三点,此时正值大部分群众吃饭休息,很难注意到周围的异常,同时赌场外面有人员层层放风,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即销毁证据转移地方。
“第一次,我们两个女同事在赌场外化装侦查,进行蹲守。但犯罪分子很狡猾,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关门换地方。第二次,我们又用私家车装上监控进行蹲守,但很快又暴露了。”
犯罪团伙的狡诈,让案件侦办工作一时陷入僵局。
但苏宇没有气馁,他利用这个时间段正是人们用餐高峰期的特点,化身外卖员蹲守十余天,成功打消犯罪团伙的怀疑,最终获取该犯罪团伙开设赌场的证据。
随后,苏宇和办案民警又北上南下,行程上万公里,取得受害人的理解支持。经过两个多月的侦查经营,苏宇带领专案组一举摧毁了盘踞在平顶山市区的涉黑犯罪组织,抓获犯罪嫌疑人95人,破案40多起。
“每次办案,都是和犯罪嫌疑人心理的较量,生理的较量,甚至生与死的较量。”回忆起多年的办案经历,苏宇说道。
在郑州市中牟县,李连杰这个名字几乎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李连杰”,并非电影上的功夫明星。他生于1983年,土生土长的中牟人,个体经商,绰号“大象”,人称“大象哥”。自2006年以来,李连杰网罗26个“兄弟”,开设赌场、组织卖淫、非法拘禁、敲诈勒索,可谓无恶不作。
苏宇至今仍能回忆起这起案件的抓捕细节。当苏宇和其他同事抓获涉黑头目李连杰、董刚二人时,其手下马仔为抢回“大哥”,竟在高速上驾车撞击、强行逼停押解黑老大的警车,试图抢夺李连杰。“那时候,我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危险。”所幸,增援民警及时赶到,为保护李连杰不被带走,苏宇和同事在增援战友的帮助下,用警车将“黑老大”乘坐的车辆围住,选择以血肉之躯直面犯罪团伙,最终将“小弟”一并抓捕归案。
面对威胁他从未退缩,却害怕接到孩子的电话
做扫黑民警十余年,苏宇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次和各种黑恶势力犯罪惊心动魄的较量搏杀,直面过多少次“关系网”和“保护伞”的拉拢威胁。甚至一些“黑老大”们在被判入狱后,还嚣张地指着他的鼻子威胁“你给我等着,我出狱就弄死你”云云。
“很多时候,我们可能被谁报复了都不知道。黑老大被抓了,黑老二、黑老三可能还在外面,黑老二被抓了,还会找别人报复。但是作为扫黑民警,我们背后站着群众,容不得我们有丝毫退缩。怕报复,就做不成扫黑民警。”苏宇说道。
面对黑恶势力的威逼利诱,苏宇从未退缩过。但这个钢铁汉子却有自己害怕的事——最怕接到孩子的电话。
“记不清有多少时间和犯罪嫌疑人在一起了,也记不清有多长时间在外奔波、调查取证,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实在太少了”。说起孩子,这个生死瞬间都面不改色的汉子眼圈却瞬间红了,“最不敢听见孩子在电话里问我‘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爸爸,今天放学你接我吧’,或者是抱着我的腿哭闹‘爸爸,你别走’……明明孩子很简单的要求,但就是办不到。那么多案件等着,只能一次次找各种理由,编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看见孩子打来的电话就心虚,不敢接,怕承诺不了。”
2015年3月,苏宇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未满月,他就踏上南下的列车。出差的第二天晚上,妻子发现孩子突发高烧并呼吸紧促、咳嗽加剧,深夜两点,妻子怀抱小宝,手拉大宝赶到医院,医生看见后火冒三丈,“怎么现在才来,为啥一人带俩孩子,孩子父亲呢!干啥去了!”妻子抹着眼泪在病危通知书签字后,小声解释“孩子他爸爸是警察,办案去了”。直到孩子转危为安,苏宇也携犯罪分子从广东凯旋,妻子才告知他这件事。得知自己的小宝差点九死一生,苏宇抱着爱人和孩子泣不成声。
“作为一名刑警,我穿警服的机会不多,但我珍爱这身警服,既然选择了这一行,我无怨无悔。”凭借满腔热情,苏宇从一名普通民警,逐步成长为刑侦战线上的精英、侦查破案的行家里手、全国扫黑除恶人才库专家成员,多次参与破获了一大批省部级挂牌督办的黑恶犯罪案件,为全省的扫黑除恶工作和社会治安稳定作出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