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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报·大河财立方记者任冰 文 图
“留给我随意丢垃圾的时间还有3分钟！”6月30日晚，不少人的朋友圈被上海人民刷了屏。
7月1日，号称“史上最严垃圾分类措施”的《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正式实施，证实上海率先将垃圾分类纳入法治框架。而6月份，对垃圾分类的热议已经持续了一整月。政策利好也传导至股市，6月3日至28日，垃圾分类成分股指数由821.17上涨至893.67，最高达930.01，涨幅为8.83%，高于同期上证指数涨幅6.06个百分点。
目前，郑州市的垃圾分类工作进展情况如何？垃圾分类将带来多大的市场？又有哪些问题待解呢？
| 覆盖率达38.26%，垃圾分类体系年底前理顺
7月1日，《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正式实施，因对混合投放垃圾的个人最高罚200元、对混装混运的单位最高罚款5万元，该条例被称为“史上最严垃圾分类措施”。据媒体报道，1日当天上海执法部门即开出623张整改单。
事实上，除了上海之外，垃圾分类工作在全国范围内都在如火如荼地开展。
2017年，《生活垃圾分类制度实施方案》发布，要求包括郑州在内的全国46个城市先行实施生活垃圾强制分类。次年，《城市生活垃圾分类工作考核暂行办法》印发，开始对全国46个生活垃圾分类重点城市工作开展情况进行考核评比。
就郑州而言，经历了两年多的积极推进，也取得了初步成果。
记者探访位于经开区明湖办事处的好望角小区时发现，小区里设置有形式各样的垃圾分类宣传板，还有厨余垃圾定时定点收集站，督导员在小区内宣传、发动、引导居民进行垃圾分类，并建立了一整套的垃圾分类积分系统，以积分兑换日用品的形式激励居民主动进行垃圾分类。在整个郑州市，垃圾分类试点小区已有1370个。
“被划为试点城市以来，郑州市已完成生活垃圾分类招投标76.91万户，垃圾分类覆盖率达到38.26%。”郑州市生活垃圾分类工作推进领导小组办公室（以下简称郑州市分类办）工作人员表示，“9个区级分拣中心年底将全部建成，东边的焚烧发电厂7月即可投运，南部与西部的焚烧发电厂也分别将于今年年底和明年开工。郑州市的垃圾分类体系预计将于年底之前理顺。”
放眼至整个河南，生活垃圾处理设施也在积极布局建设中。去年，《河南省静脉产业园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发布，提出优先在省辖市中心城区、户籍人口超过100万或生活垃圾日产生量大于600吨的县（市）规划布局静脉产业园。
“目前全省共规划约70个静脉产业园项目”，城发环境董事会秘书黄新民向记者介绍，静脉产业园有三大核心功能，分别为垃圾焚烧发电、餐厨处理以及污泥处理，主要目的是实现垃圾的无害化、减量化、资源化。
| 强补贴、大投资，垃圾分类孕育千亿大市场
“搞垃圾分类前期就是烧钱。”业内人士表示，“中国2000年就启动垃圾分类工作，但是效果并不理想，一是政策力度不够，二是当时财政也拿不出更多钱做这个事。”
据郑州垃圾分类推进办工作人员介绍，2018年郑州市对于垃圾分类的财政投入已达1.7亿元，2019年将增加至14.5亿元。
为什么垃圾分类需要花这么多钱？
从产业链条上来看，垃圾分类主要分为前端督导、中端清运、末端处置三个环节。前端督导的部分由政府向社会招标垃圾分类运营企业，进驻社区督导居民进行生活垃圾分类投放、分类收集；中端清运及末端处置环节则分别对应分类运输、分类处理，主要依靠政府配备相应的环卫设施，并投资建设垃圾分拣中心、各种类型的垃圾处理站以及焚烧厂和填埋场。
各个环节都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大规模的政府投资为垃圾分类链条上的企业带来了广阔的市场。东方证券研报称，垃圾分类上海模式孕育着75.56亿元市场规模，包括前端垃圾分类督导费用11亿元、垃圾转运环节6.04亿元、湿垃圾处理环节56.52亿元。如果以上海模式向全国城市人口推广，将垃圾分类带动市场规模将超过1960亿元。
据记者了解，目前郑州市对前端垃圾分类运营企业给予每月20~25元/户的补贴，按照目前已实现76.91万户覆盖体量，每月需支出1538.2万~1922.75万元，未来随着覆盖率的上升，该项支出还将成倍增长。
在中、后端环节，郑州市共规划了3个焚烧发电厂、2个餐厨垃圾处理厂、9个区级生活垃圾分拣中心、若干个果蔬垃圾处理站。未来，随着人口的增加和技术的进步，更多设施有待建成。
“未来垃圾分类及处理肯定是要往更加精细化方向发展。”业内人士表示，“无论是居民垃圾分类意识的培养，还是垃圾处理体系的完善，都需要很长的周期，这期间政府的主导作用不可或缺。”
| 垃圾分类成风口，垃圾回收路径或被重构
垃圾分类的广阔市场催生了许多新产业，也给业务链条上各个环节的企业带来了发展空间。
以前端督导环节为例，如垃圾分类整体解决方案提供商联运环境在年报中所言，“公司所属的智慧环卫及垃圾分类行业发展前景较好，越来越多在资金等方面实力雄厚的企业纷纷加入并开始跨区域业务布局。”
垃圾分类指数成分股中，龙马环卫自2017年由大型环卫设备制造延伸到环卫服务领域，并于当年首次承接厦门筼筜街道6个社区垃圾分类督导员运营项目，在垃圾分类领域取得突破性成绩；中国天楹在2016年签约了南通市崇川区生活垃圾分类收集项目，成功实现垃圾末端处理向上游的延伸，并迅速在全国铺开规模，2018年，该公司共签订环卫一体化及垃圾分类项目135个，总合同额约45.5亿元。
在河南，依托于新三板企业百川环能在垃圾填埋气发电领域的多年深耕，2016年底河南百川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百川环境）应运而生，主攻生活垃圾分类和环卫一体化业务，并于2017年成为郑州市垃圾分类运营商之一，目前在郑州市各区均有运营项目。
记者查询2019年郑州市各区垃圾分类运营项目招标情况，发现中标的本土企业中，多数成立时间均在2016年至2019年之间。
在另一方面，垃圾分类升级了垃圾处理方式，在可回收垃圾的部分，传统的垃圾回收体系或被重构。
记者发现，受益于直接进驻小区的先天优势，运营企业在前端即对可回收垃圾进行分拣，并归集、处理获得收益，有些企业还主动安排人手进行上门回收，这将在源头上取代一部分传统的上门收废品的个人劳动力。
而在终端环节，传统的废品收购站也将受到影响。
据郑州市分类办工作人员介绍，年底所有区级分拣中心投入运营后，郑州周边不合规的废品收购站都将被逐步取缔。“一些不合规的废品收购站本身就存在火灾等隐患，也会造成一定的环境污染。垃圾回收正规化之后，相关管控也将进一步严格，甚至可实现垃圾的追溯管理。”
| 补贴退坡后，垃圾分类运营商如何应对
虽然垃圾分类是一项长期工程，但目前一个迫切的问题是，市场需求下大量涌现的做前端分类督导的企业，在补贴退坡后如何实现市场化运营。
“目前的补贴标准最多持续到2020年，随后便会逐渐减少。”郑州垃圾分类推进办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居民知晓率达到一定标准后，补贴将逐渐转向末端处理的部分，比如有害垃圾的处理。”
但是，百川环境副总经理师少辉表示，目前，生活垃圾分类运营项目还无法实现完全的市场化运营，“当前回收的大多为低值可回收物，并全部以积分或等价兑换实物形式反馈给了居民，远远不能覆盖人力、设备等成本，企业还不能通过销售再生资源实现自我造血。”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目前各家企业都在探索适合自己的模式，大多都集中在对可回收垃圾的回收销售方面。据了解，中国天楹在苏州探索了上门回收并收取手续费的方式，百川环境则表示愿意与各级政府合作，共同探索建设运营垃圾分拣中心，以期实现规模化效益。
对此，郑州市分类办的工作人员提出了其他路径。“在郑州的话，收手续费不一定被居民接受，一些区政府也可能会与企业联合成立其他分拣中心，以承接超过区级分拣中心负荷的职能，但数量肯定有限。对大部分运营企业而言，承接无主管楼院的物业，或转做环卫一体化业务，是更好的选择。”
据介绍，郑州现存的5300多个小区中，有3000多个无物业运营，在物业管理与垃圾分类责任一体化的情况下，运营企业承担起物业职能时，便可通过收取少量物业费或得到物业补贴的形式获取收益。另外，出于降低运营成本的需要，环卫业务市场化招标将成为未来的趋势，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