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怀历史 纵观花园口的历历往事
核心提要
欲了解中国,必须了解黄河;欲了解黄河,一定要知道花园口。
花园口是黄河的缩影,也是黄河的一个窗口。名臣、河神、铁犀、传说……黄河文化在花园口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黄河历史在花园口写下了不朽的篇章。
黄河专家说,花园口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其非凡的历史。
花园口曾经是许家花园
花园口在哪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对于今天的郑州人来说,花园口是个镇,也是一个村;对于黄河工作者来说,花园口是黄河大堤上11.6公里长的一段险工;史学家和人文学者眼里的花园口,则是国民党当年扒开黄河的地点。在郑州市内问花园口,知道的人会这样告诉你:“顺着花园路一直向北,当你看到黄河的时候,你脚下站的地方就是花园口。”
5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站在花园口大堤的将军坝上,放眼缓缓东去的黄河,屏气凝神,努力酝酿情绪,虽不敢奢望能吐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或者“逝者如斯夫”的感慨,但也想生发些古之幽思,找到写黄河的状态。可折腾半晌,竟一点感觉没有。在甘南草原上,当那个骑在牦牛背上的藏族孩子指着远处一条莹莹闪光的河流高喊“玛曲”的时候,我心中曾在瞬间产生了一种震撼。那种从未有过的震撼和今天的冷漠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因为太近,所以没了感觉。我想,绝大多数郑州人都和我一样,把花园口看成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公园,到花园口看黄河与在人民公园里游人工湖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许多年以前,这里的确是个花园。传说明朝嘉靖年间,吏部尚书许赞在这儿建了一座花园,占地540亩,遍植奇花异木,估计还对外开放,不收门票,所以就成了附近老百姓“娱乐休闲的好去处”。花园旁边的渡口是连接黄河两岸的唯一通道,花园口因此得名。几百年过去了,许赞家的花园早已被洪水淹没,古老的渡口也在上世纪80年代郑州黄河公路大桥建成后永远地消失了。没有了花园和渡口的花园口却永远留了下来。
采访中,我试图努力找到许赞与花园口的更多关联,但始终没能如愿。不过许赞是确有其人的。据《明史》记载,许赞因为善于断疑难案件名噪一时,曾经还是当时反腐败的清官廉吏。他任刑部侍郎的时候,办过一起行贿受贿的案件,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后台特别硬,连皇帝都替他说了好话,但许赞仍然秉公断案。
综观《明史》中对许赞的记载,感觉许赞属于那种有真本事、曾经有理想但最终被官场毁掉的那一类封建官僚。也怪许赞生不逢时,他当吏部尚书的时候,正值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大奸臣严嵩当道。许赞曾向严嵩挑战,但以失败告终。失败后的许赞就灰了心,不但再也不和严嵩唱反调,反而和这些腐败分子同流合污,搞起了行贿受贿的勾当。70岁以后,许赞告老还乡,估计就是回到花园口种花养草了。
将军坝引出来河神将军
当年许家花园是不是真的繁花似锦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不过如今的花园口确实是绿树葱茏,花团锦簇。将军坝是花园口大堤的中心地段,也是看黄河的最佳地点——向东看,不远处就是郑州黄河公路大桥;向西看,连绵不绝的黄河大堤就像水上长城。同行的河务局的同志指着长长的黄河大堤对我说:“我们所说的花园口,就是这11.6公里的险工段。从西边的花园口枢纽泄洪闸开始,到东边的找兰庄,这中间有坝、垛以及护岸152座。咱们脚下的将军坝就是花园口险工90号坝,始建于清乾隆二十年(公元1755年),是花园口险工的主坝。当时这条坝的旁边有一座将军庙,所以取名‘将军坝’,坝长120多米,根石深23米多,是黄河根石最深的一道坝。”
将军是民间传说中的黄河水神,据说有64位。将军的原型大都是历朝历代的治河官吏,这些人生前忠于职守,死后被老百姓怀念,渐渐地就成了“神”。明清以来,对将军的崇信十分流行,黄河两岸险要的堤防处普遍建将军庙,但如今保存下来的为数不多了。可能是为了让花园口看上去更像一处风景区,将军坝前也新添了一尊高大威猛的将军像。据说花园口的这位九龙将军姓陈,因治河有功,被敕封为河神将军。因为几个皇帝都曾加封于他,所以他是将军中最显赫的一位。
名臣于谦留下个镇河铁犀
将军坝西侧不远处还立着一尊“镇河铁犀”。铁犀高约两米,坐南朝北,面河而卧,它浑身乌黑,独角朝天,双目炯炯。镇河铁犀也叫镇河铁牛、独角兽,它和将军一样,也是黄河文化的一种。之所以用铁犀镇水,有两种解释:一种说法是,“铁者金也,为水之母,子不敢与母斗”;另一种说法是,“犀为神牛,牛能耕田,属坤兽,坤在五行中为土,土能克水”。
花园口的这头镇河铁犀“皮色”陈旧,看上去像个古物,其实是个“克隆”铁犀!那个真的铁犀如今保存在开封东北郊的铁牛村,是明朝政治家于谦在开封治河时所铸,于今已经有600年的历史了。
于谦治河的事知者甚少,但他的那首《石灰吟》恐怕很多人都会背诵:“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间。”于谦借物言志,表达了自己以天下为己任,为了社稷苍生不惜粉身碎骨的坚强意志和决心。综观于谦的一生,确实人如其文。
公元1449年,明英宗贸然率大军出征与瓦剌军作战。土木堡一战明军大败,50万人马全军覆没,明帝英宗被俘。于谦临危受命任兵部尚书,扶英宗之弟为景帝,稳定朝野,亲自督战五昼夜打败了瓦剌军,赢得了京师保卫战的胜利,英宗也得以归国。
于谦对明朝有再造之功,但也因此种下了日后的杀身之祸。后来英宗复辟,从其弟手中夺回帝位,于谦被杀。
于谦被害后,他的家也随之被抄,但抄出来的只有书和生活日用品。堂堂的一品大员竟这样廉洁,连抄家的人也不敢相信。后人评价于谦“有巍巍定难之功,有侃侃立朝之节,有孜孜及民之惠,有徼徼律贪之洁”,实在不为过。想想中国历朝历代,忠臣良将也是多不胜数,但有几个真正能像于谦这样在国家危亡之际挽狂澜于既倒?
每次想起于谦,心中都有些激动。如果来花园口的人看到这镇河铁犀,都能想到于谦,也不枉当初“克隆”这庞然大物者的一番功夫。
明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和永乐八年(公元1410年),黄河在开封两次决口。危难之际,于谦受命任河南巡抚,只身到开封上任。于谦履任后,体察民情,重视河防,在修葺黄河大堤与开封护城堤的同时,亲自撰写了《镇河铁犀铭》刻在犀背,将其安放在黄河岸边新建成的回龙庙中。
安放铁犀的铁牛村后来又经历了两次洪水,回龙庙被大水夷为平地,但铁犀始终没有被冲走。1940年,侵华日军将铁犀掠至开封城,想把铁犀熔化后制造军火。铁牛村村民奋力抗争,最终设法把铁犀保护了起来。上世纪90年代初,河务部门为展示地方文物,发展黄河旅游事业,拟将铁犀移往风景游览区,但铁牛村村民死活不答应,他们说:“没了铁牛,我们还咋叫铁牛村哩!”河务部门想想村民说的也有理,就尊重群众意愿,把铁犀还放在铁牛村,又“克隆”了一尊铁犀放置在花园口。除了花园口的仿制铁犀外,据说在杭州西湖畔的于谦祠里,也有一尊复制的开封铁犀。
花园口虽然与历史名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它的名气并不大。花园口一夜成名,是因为一场大悲剧。
花园口并非扒口的第一选择
花园口将军坝西边不远的大堤上,立着一块白色的界碑,同行的邙金河务局的同志说:“这是西界碑,下游还有一块东界碑。当年国民党扒开花园口,口门最宽时有1460米,东西界碑之间就是当年花园口决口后的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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