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同学提供的欠条显示,郑德幸用该同学的身份在10个平台贷款,欠下11万多。新京报记者曹晓波 摄  一位同学提供的欠条显示,郑德幸用该同学的身份在10个平台贷款,欠下11万多。新京报记者曹晓波 摄

  去年10月份的时候,黄龙第一次收到催款短信,“还以为是诈骗。”

  到12月中旬,很多同学都收到了类似的短信了。

  黄龙发现他的支付宝无法登录,他于是重新修改了密码,但未发现异常,直到支付宝频繁发信息,一天发10几条。

  “我的天啦,至少还有5万。”黄龙看了支付宝借条后诧异不已。

  黄龙统计,郑德幸利用他的信息在10个平台网贷6万多,在支付宝贷了5万多。

  “平台上的手印,照片,签字都不是我的。”而郑德幸宿舍6个人中,三个人的支付宝都是郑德幸申请的,都有借款。

  同学中,一共涉及28个,初步统计,欠款60万。

  这些借贷平台频繁给大家发短信,打电话骚扰,甚至称会派出“外访主”到学校来找麻烦,再不还款,就会报警,告到家长处,汇报给学校。

  自去年8月,郑德幸陆续收到催款通知,无奈之下,他将因迷恋赌球进而网贷的事告诉了父亲郑先桥。

  这个常年生活在大山里的农民,至今不知道什么是网贷、P2P。 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学业,也怕在村里丢人,郑先桥把赌球的事瞒了下来。他帮儿子还了两次钱:第一次7万多,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第二次3万多,是从亲戚朋友处借的。在多番劝阻无果后,父亲带他去了舅舅家——郑德幸最为敬重的人。

  舅舅责令郑德幸写下清单,罗列出同学的姓名、贷款金额、电话号码。欠款名单写满了一张A4纸,他的舅舅还给其中几位同学打过电话,要同学们不能再借钱给郑德幸,还要求郑德幸删除赌球和借贷软件。

  郑德幸也在尝试与过去告别。

  在今年1月,他发了一个个长长的帖文,讲述赌球、借贷过程。他希望吧务不要删,“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郑德幸答应在今年春节前结清所有贷款,承诺时间是1月4日。

  第五次自杀

  同学们发现,曾经自信、开朗的郑德幸变了:他不再踢球;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一天都不吃东西,说没有钱。同学看着可怜,偶尔给他买点馒头。

  郑德幸开始抽烟、喝酒。同学们记得,他以前从不喝酒。他曾在一天晚上喝了两斤白酒,醉的不省人事。这期间,郑德幸瘦了10斤。

  在那篇长长的帖文里,除了反思,郑德幸还透露出无助,他多次提到家里不管他了。“我妈再也不想看见我,我舅对我说愿滚哪就滚哪去,我爸说自生自灭吧”。

  在贴吧里,郑德幸曾贴出一张自拍照,并写道“2015这一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衰落了,这一张是逗女友开心的,勉强笑出来。”  在贴吧里,郑德幸曾贴出一张自拍照,并写道“2015这一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衰落了,这一张是逗女友开心的,勉强笑出来。”

在贴吧里,郑德幸曾贴出一张自拍照,并写道“2015这一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衰落了,这一张是逗女友开心的,勉强笑出来。”  在贴吧里,郑德幸曾贴出一张自拍照,并写道“2015这一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衰落了,这一张是逗女友开心的,勉强笑出来。”

  郑德幸想到了自杀。

  他的同学黄龙说,他曾经自杀4次。

  两次跳湖,回来发现他的衣服湿了,裤管、鞋子上都是淤泥。

  一次在大半夜,被车撞了,郑德幸传给黄龙图片,黄龙看到对方脑袋上缠满了纱布,黑眼圈,眼里满是血丝。郑说压力大,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