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经人介绍,刚满20岁的王茂臣嫁到北京通州枣林庄,丈夫张伯增比她年长7岁。王茂臣的户口也随婚姻落至北京。

  1984年,长女张松涛出生。孩子刚能坐起来,村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就敲开家门,主动为孩子上了户。也是在这一年,我国第一代身份证及相关制度开始使用施行。

  女儿满月之时,开心的张伯增邀来亲朋,摆席庆祝,但种地为生的张伯增也始终认为,家里孩子要多一些,这样热闹。此外家里必须要有男孩,能下地干活。

  而此时,计划生育被定为基本国策刚满两年,各地对超生处于严防严控状态。村里的房前墙后刷满各种计生标语,妇联主任带领着十余名计划生育宣传员,挨家挨户讲政策,“唠嗑时听到谁家怀了二胎,宣传员们会多次上门做工作:孩子不能留。”

  张伯增回忆,即使脱口就能说出各种计生宣传语,但这并无法阻止自己的添丁念头,王茂臣也支持丈夫,“为他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的”。

  1986年,张家老二出生,如张伯增所愿,是个男孩。

  “计生事故”

  然而,男孩的出生并未让张家就此停止添丁,反而像是打开了一道合不上的闸。此后间隔短或两三年,长则六七年,其余两男三女五个孩子接连出生。

  这个7子家庭对村里来说是一场“事故”,一名曾参与计生工作的村民说,村干部曾多次告知张家,超生一个孩子,会影响整个村、镇、甚至区县的绩效考核,孩子上户也是难事儿。

  多名村民证实,因计划生育衍生出的“一票否决制”,导致村里超生不敢上报,担心被扣除绩效、抹掉奖金。

  同村村民张扬(化名)想要男孩,头胎为女儿后继续生育,被所在工厂辞去了带班班长的工作。村民李敏(化名)同样怀着再要个孩子的心情怀孕,计生干部敲门做工作时,李敏反锁家门,最后在姐姐家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