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为什么他们会喜欢这个中国人演的角色?

  张梦晗:一个剧迷在街上流着泪告诉我,“春常”让她过了个幸福的年。2014年,第三季播出时,伊朗处于西方世界经济制裁的第三年,货币已经大贬值,失业的人很多,当地人生活艰难。春常的出现让很多伊朗人觉得,一个外国人,用波斯语,波斯文化,出演了他们的电视剧,这让他们感动,也让很多伊朗观众重拾起一些文化自信。

  “室内的伊朗女性令人害羞”

  新京报:6年前,你去伊朗前,对这个国家有着怎样的想象?到达德黑兰后想法有什么变化?

  张梦晗:和很多人一样,没去之前,觉得那里是个战乱国家,有穿着黑袍的女警,是个好战民族。到了德黑兰,发现他们对中国人很友善。波斯语中,中国的发音有点像“秦”。他们会对我这个“秦”人说,“来,到我家去,我给你做饭吃。”他们的热情非常实在。

  新京报:在德黑兰,最让你意外的印象是什么?

  张梦晗: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对知识的重视。德黑兰大学门前的革命街,我叫它“书街”,不夸张地说,在这条街上,你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一门语言的书籍,他们对知识的包容度很强。

  伊朗的老街上,随处可见咖啡书吧,地方不大,但有咖啡的地方就有书籍。对于德黑兰人来说,“没知识、没教养、没文化”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他们对有学历的人非常尊重,从你读博士的第一天起,这个学位就和你的名字挂钩了。出演电视剧前,菜市场里的人都叫我博士女士。在中国,女博士可能就和书呆子画等号了。

  新京报:“沙漠”、“黑袍裹身的女性”,你怎么看待一些人对伊朗的这些标签化认识?

  张梦晗:伊朗的女性变化挺大,我刚去的时候,女人的服饰都是黑、灰、深蓝色系的罩袍。几年前,伊朗有一场服饰革命,衣服颜色和样式都丰富起来,现在的伊朗,戴头巾的女孩比上海的姑娘穿得都时尚。

  当然,女性服饰仍然在政府的宗教规定范围之内,比如上衣必须遮盖臀部,不能穿短袖、短裤。

  新京报:穿黑罩袍的伊朗女性常被别人误解保守封闭、地位低下,真实的伊朗女性什么样?

  张梦晗:我身边的伊朗年轻女性很开放,在室内的聚会,她们衣着清凉,性感程度有时都让我不好意思,但只要出门,一定会重新穿上长裙、长袍,戴上头巾。在伊朗,年长的女性思想意识往往比年轻人更开放和成熟,因为她们经历过伊朗70年代的政治改革。在伊朗,女性的政治地位比较低,比如不能从政,工作机会较少。但是在家庭中,女性的地位很高,因为她们教育子女,因此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