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大河网-大河报

  喊声“爷奶,我回来了”,早下好的饸饹面看得人眼馋

  “到西安后要坐下午的大巴回平凉,中间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咱们到西安逛逛?”从没去过西安的马鹏阳与记者商议着。说是逛西安,也就是从西安高铁站坐地铁到客运西站后在周边随便转一转,下午准时坐上大巴一路高速。

  傍晚时分,下车后的马鹏阳不断地打着电话,有几个老乡开车从外地回家过年,下高速后也要到县城,他约好一辆车后,与记者一起搭顺风车回家。

  西北的风冷硬,刮得刚下车的马鹏阳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大声喊着:“爷、奶,我回来了。”

  布帘一掀,屋里出来了爷爷和奶奶,“一年没见,又长高了,瘦了”,爷爷摸着马鹏阳的头,奶奶拉着孙子的手,边说边流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酸,“进屋,吃饸饹,早就下好了”,老人拉着孙子进屋坐在火炉边,一碗放着红彤彤辣椒的手擀饸饹面馋得马鹏阳口水直流:“一年了,做梦都在想着奶奶的饸饹面。”

  爸爸妈妈长年在银川包棚种菜,马鹏阳从小就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他更亲的,还是这两位老人。“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们几面,春节也不回来,只顾挣钱。”马鹏阳对记者说。

  堂哥结婚,马鹏阳负责到女方家送“猪肉、烟”

  听说马鹏阳回来了,村里几个同龄人都过来找他玩,有的和他一样在外打工,有的在外上大学,大家聚在一起用难懂的甘肃话互相打听着对方的近况。马鹏阳的爷爷曾在组里当过干部,也是族里的当家人,他扳着指头给记者算着细账:“我们村总共50多户,100多口人,塬宽地广,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但就这还是留不住年轻人,一下学就出去打工了,一挣住钱就不回来了,前几天我见到小学校长和他聊天,村小学总共不到一百名学生,留守儿童就占五分之一,这些孩子都由爷爷奶奶照看,常年见不到爸妈,难管得很,好多初中没上完就不上了,考上大学的少之又少。”一年没见了,总有唠不完的话,明天还要起早去给堂哥迎亲,爷爷奶奶催着马鹏阳早点睡:“炕早就烧热了。”

  屋外北风呼呼叫,厕所在大门外。“回来最受不了的就是晚上上厕所,在郑州习惯用屋内的卫生间了,现在一上厕所就害怕,冻得受不了不说,味儿还大。”马鹏阳捂着鼻子说。

  西北的早晨清冷异常,刀子风刮在人脸上,痛得钻心,马鹏阳一早被爷爷奶奶喊起来吃早餐,包谷糁煮土豆,油卷馍就着奶奶腌的韭花咸菜:“过完年走的时候记着给我带点小咸菜,去年带的没吃几天就完了,我们一起打工的工友们都抢着吃。”吃完饭,马鹏阳边朝外走边朝奶奶喊,奶奶前些年动了次大手术,反应有些迟钝,马鹏阳心疼地说:“我要是能挣住大钱,一定要在郑州买套房子,先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享享清福。”

  堂哥家离得不远,迎亲车队早早就排在村中唯一的一条公路上,马鹏阳赶过去与其他人会合,他的任务是到女方家送“猪肉、烟”等一大包礼品,回来的路上负责扔红纸条:“十字路口、桥、大树……都要扔,你没看每一个纸条上都写好‘大吉大利’四个字了吗,咱就要大吉大利地把新娘给娶回来。”“走喽。”领头的一声喊,车队轰隆隆驶出了马新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