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映象网-东方今报
“人走屋空”成村落常态
早在2012年传统村落开始评选之前,中国文联副主席、国务院参事冯骥才就表示,2002年我国的自然村有360万个,到了2012年只剩270万个,平均一天时间消失的自然村有80个到100个。
自然村消失的原因很多,如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城市化的进程。因此保护传统村落更加显得迫在眉睫。
今年1月21日,北京市政协通过了《加强北京市传统村落保护的建议案》。
来自北京市政协的调研数据显示,具有600年历史的北京房山区水峪村,古民居院落的空置率达到了95%。与此同时,一些村落青壮年劳动力流向城市工作,造成人口在年龄结构上的不合理分布。个别村落60岁以上人员已经超过60%。
“人走屋空”成为传统村落的真实写照。很多传统村落就是一本厚厚的古书,只是很多还来不及翻阅就已经消亡了,保护传统村落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中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的高足、河南大学古建筑园林学院院长、河南省古建筑研究所原所长张家泰研究员,如今已从事古建研究工作60余年。在接受东方今报记者采访时,张家泰分析:“现存传统村落大多位于偏远山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人口不断‘外流’,造成常住人口减少。”
在张家泰看来,目前需要处理好农村的发展、新农村改造和原有村落文化内涵的保留和延续的关系问题。
张家泰注意到,当前如火如荼的新农村建设,对传统村落保护冲击很大,农民都住楼房了,还要保护耕地,有很多地方将原来的传统民居毁掉重建。
在传统村落面临严峻形势的当下,冯骥才先生曾警告:保护传统村落比保护长城还迫切。
“这些传统民居,由于不是名人故居,也不具备山西乔家大院那样恢弘的建设体量,看起来也很破败,所以难以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它们不可避免被毁掉的命运。”张家泰说。
村落虽好却无人识
在传统村落保护中,周庄和乌镇是两面旗帜。这两个位于大运河边的江南古村镇,每年都能吸引大量的人流,为当地带来滚滚财源。
周庄因著名画家陈丹青的一幅名画享誉世界。乌镇因为是矛盾先生的故居,吸引了资本入驻。这两个标本,成为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方面的经典案例。但这两个经典案例,不具有普适性。
“大量的传统村落,看起来没有那么美,也没有旅游开发价值,甚至道路难行,但它们是农耕文明的记录。虽然挣不来银子,但具备文化符号功能。”张家泰说。
挣不来银子,难留下名字!这成为传统村落保护中的一个悖论。
事实上,除了被列为各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传统村落会得到一定保护外,大多数都“散落乡间无人识”。
今年河南省两会上省政协委员周保林认为,对于传统村落,应该在了解和把握全局的基础上,建立完整的特色文化村档案体系,并组织专家评估、鉴定。要安排传统村落保护开发、特色文化村建设的专项经费。除设立文化遗产保护专项资金外,还可以在新农村建设专项资金中增加相应的项目经费。
张家泰认为国家出台的《传统村落评价认定指标体系》制定得很好,但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
普通人根本难以界定传统村落的价值,而功力深厚的专家,大多年事已高,数量也少。而且各个专家研究领域不同,一个传统村落的认定,要由几方面的专家统一调研。
然而专家们受交通和身体条件制约,只能选一些有名的村落去调研。在新农村建设快速发展的当下,有时候专家们赶到某个村,却发现这个村原有的民居已经开始拆了。
要保护须摸清“家底”
记者在走访传统村落中发现很多房屋主人认为房子破败,不愿维修,喜欢直接拆除翻新,而文物部门认为产权不清晰,维修困难。
资金问题,也会成为保护传统村落最大难点。例如荥阳的韩凤楼故居,郑大的保护规划方案做出来两年了,可惜因资金不到位,迟迟得不到维修。而平顶山宝丰和郏县境内的传统村落群、苏寨民居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摸清家底,或是保护传统村落的关键。张家泰告诉东方今报记者,保护传统村落和生活现代化本身并不矛盾。不要把旧的建筑拆掉,维修是可以的。上世纪80年代初,他在主持少林寺古建修复工程时,断了的柱子,粘起来再使用。但有人提议,这也省不了多少钱,不如做个新的。
“新的柱子再漂亮,没有了文化记忆,修旧如旧,不是做个仿古的,而是要利用好原有的老建筑材料。”张家泰建议建立传统村落保护预警和退出机制,主要是为了防止过度开发。
我国很多传统村落就像厚厚的古书,只是来不及翻阅,就已经消亡了。传统村落是区别于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另一类文化遗产,不能用简单粗暴的“开发”让它们为经济服务。
“如果有村落对原有传统的古民居大肆拆改,古村落的价值就会受到影响,就不可能再作为国家级或者省级古村落,这种退出制度本身是一种压力和激励机制。”张家泰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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