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总部管控的范围触及了管理费用等敏感领域。马明哲曾经举过这样的例子:“比如珠海分公司的经理花了3000元请客吃饭,以前给当地财务,直接就报销;现在,得扫描发票直接发到上海,后者一看发票对不对,二看分公司账户有没有钱——平安‘收支两条线’,审核过了报财务经理才可以批准。全过程办事的人根本不认识珠海的经理,发票随机排号,像美国领事馆签证排到谁就是谁。”
更何况,组织再造,战略上固然需要,业务层面却非当务之急。当时平安业务发展顺利,没有大乱子,后援集中又不能直接提升业绩;而中国文化本来就偏“小而全”,拿走的流程,就是分支机构被剥夺的权力。对于平安的吃螃蟹之举,当时有不少内部干部问:“为什么要折腾?”
2002-2003年间,平安陆续组织数批干部赴巴西参观汇丰的后援中心,进行“洗脑”。
时值中国保险业大发展时期,震动仍不可避免,孙建一坦言,“后援集中”加速了平安大批区域管理层的出走;顾敏则自承,当初“自己的团队不太受欢迎”。
顾敏一再提醒自己的团队要“不添乱,或少添乱”,采用的方式则是富有中国政治智慧的“试点”运行法。在顾敏印象中,平安从来没有一项工程“试点”的时间这么长,“2003年9月成立项目组做规划方案,2004年4月至10月在浙江省湖州市先做试点,到2005年年中,试点范围覆盖全浙江,当年9月份才进行全国推广。”
首站之所以选择湖州,是因其业务量小。当时湖州分公司才10个人,一年财险保费1000多万元,寿险才100多万元,“干出坏事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地方公司抵触心理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