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重点大学高材生得艾滋病

2011年12月02日08:50      河南教育网             _COUNT_人评论

  22岁的小王,重点大学法律专业的高才生,正全力冲刺公务员考试,但人生因一纸诊断而改变。

  一个月前,他被确诊为艾滋病感染者。

  如何从噩梦里走出来,他的日记记录了心灵挣扎的过程。

  今天,是世界艾滋病日,我国定下的宣传主题是“行动起来,向‘零’艾滋迈进”。

  河南商报摘选他的部分日记,希望我们每个人能相互关爱、相互尊重,真正了解艾滋、消除恐惧、守望相助。

  22岁的他突然觉得外边的阳光不再属于我了,好恨自己!

  2011年10月21日周五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我一边刷牙,一边哼着小曲。

  电话突然响了,对方自称是疾控中心的,问我9月份是不是献过血,能不能一会儿去他们那里面谈?

  我的血有什么问题?作为一位GAY(男男性行为者),我突然想到很可怕的三个字!牙刷一下子被我咬断了,镜子里的我脸色煞白。

  坐进疾控中心一间办公室,工作人员很客气地递过一份报告,一个大大的红色印章直刺眼睛:“阳性”!泪水随即在眼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突然觉得外边的阳光不再属于我了,好恨自己!

  2011年10月22日周六

  昨晚终于累得昏睡过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这是很美好的一天,准备爬起来。

  突然间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一瞬间,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我又无力地躺下。

  躺到不能再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想想往后的生活怎么办。

  红丝带网、联合国网站、红十字会——网络里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这个时候我特别需要找个人说说我的恐惧,告诉我未来怎么办。

  终于,输入“河南感染者”几个字后,蹦出来的一个“河南三禾工作组”引起我的注意。他们自称会帮助艾滋感染者。我就需要找到这样的组织。

  听到电话通了,我的手激动地抖。

  2011年10月24日周一

  这几天,我每天都坚持给三禾工作组负责人吴涛老师打个电话,讨论以后的生活。

  我说,这些错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只能承担这个后果。

  但吴老师马上就反对,他说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

  虽然此前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感染的事实,罪恶感并没有减轻,但这句话真正让我卸下包袱,不再怨恨自己。其实,艾滋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没有求生的欲望。

  2011年11月27日周日

  今天,是“国考”的日子。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拼命考好的心态,我是想着如何考砸。

  爸妈一直希望我当公务员,这以前也是我的奋斗目标,可自从知道《公务员体检通用标准》中判定艾滋病不合格,我就死了这条心。

  我知道有人为这不公正的待遇打官司,我没这个勇气,暴露在公众面前,让别人在我爸妈后面指指点点……

  16岁的他

  我以为就跟得了感冒啥的一样

  小王正在努力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是记者希望采访他时,他选择了拒绝。

  前天,45岁的老何和16岁的小方选择坐在了记者的对面,他俩都是艾滋病感染者。

  老何说,站出来是想告诉读者,抛去眼泪、悲伤、焦虑,挺过来的我们,真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一年前被确诊为感染者的老何已度过那段煎熬的日子,但回忆起那段经历,轻松的表情瞬间现出恐惧。

  而脸上仍透着稚气的小方只有16岁,今年3月份,来郑州玩的他听朋友建议,进行了艾滋初筛,15分钟后,结果出来,他为阳性。

  此前,刚刚初中毕业的小方从不知道艾滋病为何物,结果是阳性意味着什么,“我以为就跟得了感冒一样”。

  “很多感染者刚知道结果时,要么过度恐惧击垮精神,要么因为无知而无畏。”艾滋病感染者帮扶公益组织——河南三禾工作组负责人吴涛说。

  被发现时,老何的病情已非常严重,免疫细胞CD4只有80,而正常的最低标准也要410。

  服的药中有种药的副作用就是呕吐,因为免疫力低,老何的反应更强烈。

  “整整吐了4个月,每天只能喝点面汤,然后尽量压着,但最多半个小时又吐出来了。”老何回忆,那时身高1.75米的他,体重不到100斤,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而小方因为发现得早,不用服药也很精神。吴涛说,这就是感染者早发现、早干预的重要性。

  45岁的他

  无意中发现我的化验报告 儿子当时就哭了

  后来,一位专家帮老何调了药,呕吐才停止。

  “虽然痛苦的时候生不如死,可一旦能吃饭,求生的欲望立刻来了。”老何说。

  如今,老何面色红润,不知情的人很难想象他是一位艾滋病感染者。

  “这几次检测,我的病毒载体都为零。”他高兴地说,只要每天准点吃药,病情是可以控制的,如今,他又找了新工作。

  不过,老何说,最关键的,还是他找到了“组织”,有了倾诉的地方,此外,就是家人的支持。

  如今,母亲、妻子、弟弟、妹妹都知道他的病情,但谁都没抛下他。

  “妻子刚知道的时候,只是哭,有过抱怨,但一次分手的话都没说过。”老何说,最让他揪心的是远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

  今年放寒假时,儿子无意中发现老爸的化验报告,“只看了一眼,就啥都明白了。”老何说,儿子当时就哭了,可是后来他奶奶对他说,你越哭你爸越难受,儿子后来在我面前再也没哭过。

  “以前往家里打电话,儿子都想不起我这个当爸的,可如今,每次都要问问我的身体咋样。”老何说,亲人的支持,让他能保持好的心态,身体的免疫力也会跟着提高。

  声音

  谣言,是对他们的丑化与歧视

  不过老何最担心的,还是来自社会的不公平待遇。

  他听说,外地一位艾滋病毒携带者脑梗需要搭支架,在综合医院是个普通手术,可专科医院做不了,家属跪在地上求也没用。

  前段时间,一条“艾滋病人往食物中放血”的谣言四处传播。

  老何说,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类似的谣言出现,其实这是对他们的丑化与歧视。

  “我认识的感染者,没有一个仇恨社会,相反,他们在用心思考着怎么能继续生存在这个社会。”老何说。

  工作时,每次吃药,老何一定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和同事一起吃饭,尽管知道不会传染,但他也自觉地把饭菜先夹到自己碗里。

  小方则没这么幸运,他被确诊后,县里的疾控车找到乡里,再通过村医找到他们家。

  随即,父母知道了,邻居也有所怀疑。前不久,有位艾滋病毒携带者被暴露身份后,气得要拿刀砍人。

  吴涛说,其实不光社会上的人需要改变观念,政府也需要。比如对于艾滋病感染者的随访,他们叫随访管理,为什么不能叫随访服务呢?

  不过小方说起这些,一脸轻松,采访期间,他不时跟着老何补充自己的经历,就像在说别人。这个16岁的孩子,染黄头发、穿橙色运动鞋,玩着诺基亚最新型手机,但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未来将承受什么。

  日前,省卫生厅在作全省艾滋病防治工作情况汇报时,特别提出社会对艾滋病的歧视普遍,而这种歧视不利于发现感染者,不能进行随访、治疗和管理,影响防治工作深入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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