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改变·危情重现

  很长一段时间里,12岁妈妈在媒体的视野里消失。她隐姓埋名,被送进北京的一家私立小学,继续六年级的课程。这是一家相对封闭的贵族学校,每年6万-8万元的学费被这所学校同意免掉,思思住在集体宿舍,与一群新的小伙伴们开始新的生活。

  初来北京的第一个月里,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请了一个美国专家,为思思做包括心理测试在内的关怀治疗。但结果并不容乐观。

  有20年受虐儿童社工经验的美国专家告诉张雯,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发生在女孩身上的某些经历可能还要反复,矫正需要5到10年的时间预期。

  但发生中的一些变化却让张雯乐观。初来北京时,思思接受一家公益机构的沙盘测试,“一开始摆出来的都是蛇、蝎子,她把所有的蛇都找出来了,而那个蛇,在潜意识里代表的是性。”

  两个月后,张雯接到测试者打来电话,把她高兴坏了,“思思找的东西里出现了船、莲花、蜡烛等,船代表的是方向,蜡烛是能发光的东西,测试单位也很高兴,终于有一点亮光了!”那时,思思再见到张雯,主动提出要跟她学英语,还说以后想当警察,想当医生,这些变化给了她莫大欣慰。

  也大约是在那段时间,一天南都记者突然接到思思从北京打来的电话,她告诉记者,她很喜欢现在的学校,老师们对她很好,她要努力“做一个好人”。

  但那通电话她的主要目的是:她的手机没钱了,让记者帮她充点话费。此后每隔一段时间,记者就会收到思思电话或短信表达的类似请求,而后来得知,许多采访或帮助过她的熟人都帮她充过话费。

  在之前的报道中曾经提到,思思是一个语言多变、性情反复、单纯却混乱的女孩。通过接手后对她进行的智力测试,张雯等工作人员也发现“她的智商还是有一点点的问题”。

  但更多时候,她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熟通电脑,能玩转手机里的各种游戏,好强,喜欢运动,有时表现出强烈的上进心。在社工的感化教育之后,“她真的是痛哭流涕,内心觉得自己脏,必须把自己洗干净”—张雯认为,正是在她的父母来到北京之后,孩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亲情缺失是独自来京的思思很快遇到的问题,而社工救助的一个理论认为,要帮助孩子,也必须要帮助她的家庭。2013年夏末,思思的父母到了北京,基金会为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李春生被安排在学校当保安,包吃,月薪2000元,王小英则在家专门带小翠儿。

  平时住在学校宿舍的思思,每到周末则回家和爸妈一起住。“她爸妈来了之后,矛盾很多,孩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老路子。”张雯认为对父母的帮扶虽然必要,但客观上又将孩子拉回到原来所熟悉的环境。

  2014年5月的一天,思思突然失踪了。

  父母、学校老师、基金会工作人员到处寻找。正当众人焦虑万分时,思思回来了。

  面对家人的追问,思思称自己被一个40多岁的司机性侵。基金会报警后,警方从调取的监控录像中发现,思思跟一个男子进了一家酒店,“但样子高高兴兴,像是自觉自愿,警察也感觉她在骗人。”张雯说,监控录像还显示,思思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思思后来承认,那是对方给她买的礼物,还给了100块钱。“那个男的吓坏了,被关了好像又放出来了,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

  暴躁的李春生动手打了思思。但没想一个月后,危情再次重演。